那天刷到三位AI大神同台的视频，我正蹲在厕所摸鱼。
手机屏幕的反光里，突然看见自己头顶又多了几根白头发。这帮技术大佬在台上谈笑风生，聊着千亿参数的模型怎么改变世界，而我还在为客户的智能客服项目掉头发——他们管这叫”AI赋能”，我们管这叫”给甲方当孙子”。
最讽刺的是台上讨论”AI会不会取代人类”时，我微信弹出来三条消息：客户要求把对话系统的响应时间压缩到0.3秒，实习生问我标注数据要不要带标点符号，还有老婆问我晚上吃剩饭行不行。这才是真实世界的AI落地，哪有什么史诗级的技术突破，全是螺丝壳里做道场的琐碎。
有个细节特别有意思。当主持人问”如何看待AI伦理”时，三位大佬突然开始集体打太极。这个场面我太熟悉了——去年给某银行做信贷风控模型，当我们指出数据存在性别歧视时，对方负责人直接说：”先上线再说，合规问题可以后期打补丁”。你看，理想主义的伦理讨论在商业现实面前，脆弱得像美团外卖的塑料袋。
现在最怕听到”颠覆式创新”这种词。去年有个创业团队拿着NLP模型来找我，说要干掉所有客服人员。我问他们知不知道人工客服要处理多少突发状况，他们反问我”难道GPT-3不能理解人类情绪吗？”后来听说这个团队转型做AI算命了，倒是意外地符合市场需求。
有时候觉得这个行业像个巨大的罗生门。技术派在实验室追求99.9%的准确率，商业派在工地现场用80分的方案抢市场，资本方在路演PPT上画着120分的饼。上周去深圳华强北，看见档口小哥用AI语音同时应付八个询价客户，突然觉得这才是中国特色的AI革命——哪需要什么通用人工智能，能多开两单就是好智能。
